云南昌宁：秋到山村核桃香
来源：保山日报 作者：吴再忠
“格子格，柜子柜，里面藏着四姊妹;四姊妹，同床睡，从生到死不相会。”对于昌宁山里人来说，这个谜语也人人耳熟能详。因为它的谜底——核桃。
曾经，昌宁核桃并不多，所以极珍贵，特别是对于缺少口头食的孩子来说，无论是新鲜的还是干的，核桃仁总是很有诱惑力。许多人不管承认不承认，想不想得起，几乎小时候都有“偷”阿奶藏着的核桃吃的经历。
昌宁核桃栽培利用历史悠久，据有关专家考证，在怒江、澜沧江流域有大面积的胡桃科核桃属原始铁核桃林。其中昌宁的很多地方至今仍有大量的野生核桃林分布，无言地证明着昌宁是核桃的原产地之一。
从昌宁收集到的核桃标本分析，境内的核桃可分为铁核桃、夹棉核桃和泡核桃三个类型，各自又有很多品种，但几乎所有泡核桃品种都可以在铁核桃类型中找到。境内既有核桃属的野生种原始林，又有繁多的核桃品种，还有亲缘种的天然分布，有许多树龄五百年以上的老核桃树。同时，至今仍保留的种植铁核桃苗嫁接泡核桃的做法和技术。
《徐霞客游记》里，也有关于昌宁及周边地区核桃的记录：“郡境所食所燃皆核桃油。其核桃壳厚而肉嵌，一钱可数捶，锥碎蒸之，箍搞为油，胜芝麻、菜子者多矣。”不多的语言里可以看出，当时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经有很成熟的核桃利用技术，不仅大量食用，连点灯烧的都是核桃油。
昌宁核桃主要分布在海拔1400—2200米的地区。过去主要种植在山坡、沟箐、房前屋后、道路两旁、田边地角。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，与云南许多地区一样，将核桃作为一项重点农业产业来规划发展，至今种植面积已达180万亩，核桃挂果120万亩，年产量约8万吨有余，并逐年增加。
昌宁核桃具有壳薄仁白、入口回香的特点，深受市场亲睐，一度成为了昌宁山里人讨论增收话题的热点。核桃甚至曾不断创下了价格的新高，刚下树的带皮青果就能卖到每公斤将近6元，而好的核桃干果曾经高达每公斤40元以上。
这个季节，又到核桃大量下树时，核桃再次成为了山里人热议的话题。不过话风却由兴高采烈变成了唉声叹气。因为这几年，随着各地核桃同样大量投产，核桃总量不断增加，而下游产业链却不完善，加之核桃曾经的“神化”功能逐渐被打破，尽管政府和有关部门也在想尽一切办法“救市”，但也无法阻挡核桃价格“一夜回到了解放前”。于是，人们纷纷开玩笑，“核桃不值钱了怎么办?那就天天吃核桃。”
核桃同扁桃、腰果、榛子并称世界“四大干果”，被誉为“长寿果”、“金果”、“益智果”、“万岁子”。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述核桃仁作用为：补血养气、润燥化痰、盖命门、利三焦、温肺、润肠。这充分说明核桃不仅可以吃还可以很好吃，核桃被利用之初的目的，就是用来吃的。
在昌宁民间，对核桃的保健作用很早就认识，民间一直习惯用核桃仁、菊花、冰糖治疗脑神经衰弱症，还有给读书学生多吃核桃补脑的传统。除了当口头零食和榨油外，核桃还可用来烹制许多美食，让人一饱口福。
说到昌宁核桃美食，不得先说核桃糖。核桃糖不是用核桃熬制或提炼的糖，而是把核桃与糖稀加在一起制成的。许多生长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人，对那味道可是回味无穷。许多山里人，还会用被称为“玉米甘蔗”的玉米秆汁来熬制糖稀，加上自己家留下的核桃仁，来帮助孩子们解馋。
还有一种农村土美食叫核桃盐，做法很简单，就是用干核桃仁和食盐放在一起，用盐臼舂细，舂出来的核桃盐，拌在冷饭里，是刚放学回家的孩子的最爱。如果把小盐块放入火里烧红后舂，吃起来更是香得要把“后脑包蒙起来”。
核桃不多的时候，是农村人家里能变成现钱的不多的产品之一，大人是不会放开让孩子吃核桃的，每次都只是发放很少的几个，让孩子解解馋。哪家有喜事的时候摆“果碟”，核桃是其中最受欢迎的，但每桌都有数有目，每个人也只能分到那么两三个。
那个时候打核桃季节，大人们就会鼓励孩子去“捡败核桃”，谁捡到了归谁。虽然捡到的不多，但却总是乐此不疲，因为那样可以为自己积攒一笔“财产”。
核桃的吃法也很丰富。核桃仁醮蜂蜜、核桃盐、核桃炖鸡、凉拌核桃仁、油炸核桃仁、素炒核桃仁以及将核桃与各种肉类、蔬菜一起做出来的各种菜，色香味俱全，充满了诱惑。
核桃正在下树，看着成堆的核桃，许多山里人却没有丰收的喜悦。他们有些无奈地说，这东西收了卖不起钱，不收又可惜，吃又吃不了。
想想还真有道理，核桃虽可以做菜却不常吃，也没大众化的菜谱，毕竟千百年来核桃就都没成为过生活必须品。要成为寻常人家的日常饮食，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。
面对核桃价格的跳水，其实需要理性地思考，既不能一砍了之，也不能再期望“神化”的方式去解决，而应该让核桃融入生活，让更多的人愿意消费、懂得消费，如2007年的茶叶“神话”之后的理性回归。（吴再忠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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