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宁：野菜漫山始入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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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春天的开始，古今中外有很多唯美的说法。但对于滇西大山深处的昌宁人来说，春天是从漫山遍野的山毛野菜开始的。
当春风掠过山岗，酝酿了一整个寒冬的野菜纷纷开始抽枝发芽，展露笑颜。众多野菜中最积极的，要数鱼腥菜，天气刚转暖，水分充足的田埂、山涧便布满了红红嫩嫩的小尖尖，密密麻麻，像一群调皮的孩子，争先恐后的着急出来迎接这满面的春风。鱼腥菜可以凉拌、可以清炒、可以煮汤，更是众多菜品的调味料，凉拌洋芋加点鱼腥菜味道才正，烧烤蘸水加鱼腥菜才没有白费这一顿佳肴，若是没有鱼腥菜，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少很多色彩，不会吃鱼腥菜的人，也是少了一次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机会。
鱼腥菜还连着一个传说。相传，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就与鱼腥菜有关，至今仍留有南宋诗人王十朋咏此典故的诗：“十九年间胆厌尝，盘馐野味当含香。春风又长新芽甲，好撷青青荐越王。”而对于昌宁的农村孩子来讲，鱼腥菜不仅仅是蔬菜，更承载了儿时的快乐。几乎每一个人小时候的记忆里，都会有成群结队提着篮子去田边挖鱼腥菜，用棍子撬、用锄头挖，真是恨不得把田埂撬倒的场景。挖鱼腥菜不仅因为谁能快速地挖到一大把鱼腥菜，就会招来小伙伴羡慕嫉妒的眼光，还因为那个时候挖到了鱼腥菜，大人就能拿去街上卖了钱买回馋人的糖果。
昌宁人最常吃的野菜还要数蕨菜。春风一来，在地下攥好小拳头的蕨菜便纷纷舒展身子，破土而出。《尔雅·翼》载:“蕨生如小儿拳，紫色而肥。”唐代诗人白居易有“蕨菜已作小儿拳”之句，宋朝诗人黄庭坚也有诗曰:“嫩芽初长小儿拳。”此皆指蕨菜。作为靠山吃山的昌宁人，蕨菜是开春桌上一道不可或缺的美味。开春后，勤劳的农人多上山打蕨菜，焯水漂洗后一部分炒着吃、拌着吃，吃不完的则加工成干菜，或腌渍发酵成酸蕨菜，绝对的人间至味。没时间上山的人们，可以在街子天，到地摊上买，1元钱就可以得到一把生蕨菜，5块钱就可以拥有一碗腌蕨菜，真是经济实惠又方便。
走进山里，除了能在地上打蕨菜，还参在树上找到刺头菜。刺头菜，也被叫作树头菜、刺脑包等等，名字形象不已，是昌宁人春天餐桌上的一盘珍馐，可以炒腊肉、炒鸡蛋吃，还可以焯水后凉拌，风味清香独特，味美可口，而且营养丰富，富含人体需要的多种氨基酸，是名副其实的“山野菜之王”。菜虽然好吃，但拿到这一盘美味是真的不容易。可能是源于植物的自我保护，它长在高山上，树干挺拔，身上布满了尖锐的利刺，全副武装，这让采摘和清洗都比较困难，但这难不倒心灵手巧的昌宁人。每年仲春，人们都会背上篮子，带上镰刀、绳子等工具，战胜艰险将它们带回，只为这一口春天的美味。像刺头菜这样低脂肪、低糖、多纤维、多维生素的纯绿色保健野菜，是简餐素食的现代人就餐的绝佳选择。
打苦菜，带淡淡的苦味，据说有清热解毒的功效，是无论城里人还是农村人都非常喜欢的一种野菜，可炒可拌，还可以再来一个汤。打苦菜一般生长在水分充足的深山里，也有很多人将他们移植到气候温凉的田边地角，长势也很好。打苦菜要吃嫩叶，因此只有开春这段时间的打苦菜备受欢迎，打苦菜煮豆米、打苦菜煮酸腌菜都是昌宁人的最爱，不吃打苦菜，这个春天不完整。
春天的野菜，当然不止这些，还有白花、香椿、马鹿菜、水芹菜、鸡脚香、刺五加等等，无法一一枚举。对野菜的喜爱，是昌宁人从古至今的执着，它们在饥荒年代是救命的口粮，在如今的发达时代是养生的美味，昌宁人喜爱的不仅仅是野菜的美味，更是享受野菜里的自然气息和烹制野菜时的人间烟火气。
春天来了，不如一起走进昌宁的大山深处，就着一口野菜，把自己融入到春天里。
(图/文 李玉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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